“为什么不跳支舞。”有个声音从侧面响起来了,单勇侧头时,正看到李玫莲走过来,和他一块靠到窗边,一问话,单勇道:“我说不会,你相信么?”
“不相信。”李玫莲直接否决道。
“那就是不想跳,没心情了。”单勇道,理所当然的推拒了。
“噢,明白了,不知道我能不能影响到单先生您的心情?”李玫莲笑着道,莫名地来了一句,似乎很不知趣,不过异样的单勇侧头时,微微怔了下,放下了外套的李玫莲仅穿着职业的白衬,婀娜窈窕尽显,似乎玩得兴起了,额头还渗着微微的细汗,笑厣以对时,让人感觉到那种成熟和妩媚的魅力,在随着和着酒味的微微体香袭来,单勇笑着道:“你不会拿我测试你的魅力吧?”
“那么,测试结果如何呢?”李玫莲笑着问,直面调侃,孰无羞涩。单勇摇摇头道:“我要否认你的魅力,那我就成这里的公敌了。”
“呵呵,这是我听到的最好恭维了。那么,我的魅力值够不够邀请单先生您共舞呢?”李玫莲纤纤伸手,就即便出于礼貌,单勇也不好意思拒绝了,牵着手,轻踱到舞池里,慢四步,没有什么难度,两人轻摇漫步着,李玫莲看着一身休闲户外装的单勇,和这个场合显得格格不入,她也说不上自己那种怪异的感觉来,很自信的人似乎不会这样老是站在不为人注意的角落,可偏偏单勇就这样,种种矛盾的姓格好像都能在他身上体现一样。
挪了几步,李玫莲感觉到了单勇的手,很规矩、很正统,甚至于规矩得有点不自然,就像机械舞一样,就像第一次抱着女人跳舞一般的那种生涩感觉,这又让他想到另一层,这样的男人肯定架不住会所香色的诱惑。
单勇也在想,不过想的却是,坐庄押对宝,找瓢瓢老鸨,李玫莲这号风月尤物,传说都是女人的中极品,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。在思忖着,稍低头审视着李玫莲,两人四目相接,各不回避,在单勇清澈的眼光中,似乎癔想到了一个血脉贲张的场景,这个富态的圆脸蛋、圆中带长的丰腴形状,捧上手里一定手感很好。眼光再稍低,胸器很凶猛,肉感弹姓十足;手抚的地方稍下是浑圆翘臀,沟壑绝对纵深。如果不是心有疑虑的话,还真不介意勾搭勾搭。
内心激烈而表面平静如水,僵硬的几步间,音乐却是已经停了。连李玫莲想要附耳几句都没有机会,而单勇僵硬的步子也惹得不远处廉捷和陶芊鹤在指指点点谑笑,笑单勇跳舞出丑。一段小曲,虽然想像丰富,不过结果却让人兴味索然。
步子刚停,音乐再起时却是探戈的舞曲,李玫莲可不敢再邀单勇,怕让人出丑了,却不料单勇停下了,伸着手道:“你的魅力足以让我主动邀你一曲?赏光吗?”
“这曲探戈的难度很大。”李玫莲客气地道,不过应邀了,让单勇牵着手,她示意道,难度肯定很大,场上只剩下了不多的几对,还是旗袍妹带的,明显人家是专业带业余水平的。单勇牵着走几步笑着道:“我喜欢挑战难度大的。”
“是吗?我也喜欢。”李玫莲笑道,这时候才觉得有点意思了。
两人,像仇人,互瞪着,又像情人,凝视着……是在找着合适的节奏,一瞬间,几乎同时踏进了鼓点,场上刚下说笑着观众蓦地发现,一对截然不同的舞影起来了。
蟹行、摆头、甩胯,利落而干练的动作一扫全场的暧昧和慵懒气氛,令人振奋的节奏,让人侧目的舞影,惹得男女宾客不自然是鼓起掌来了。单勇像进入了个恍惚的精神状态,似乎置身于城隍庙小吃街上那时的兴奋,一步一视、一颦一笑,凸凹的身姿、柔美的腰肢、摆头甩发间似有相诉的眼神、转身凝眸时欲拒还迎的双唇,让单勇在癔想着现实间陶醉了。
陶芊鹤的眼睛异样的睁大了,记忆中单勇不过个三流学校出来的土包子,而这一步一摆,优雅而不失风度,比参加过专业社会舞培训的不逞多让,此时她有点陌生,仿佛这个人是今天初识一般,就廉捷和钱默涵也有点眼晕,单勇刚劲的舞步吸引走了场上大多数女士眼光,这个穿着很不入时的人放在角落里没人注意,可到了舞池中央,那股子颓废,那股子潇洒,那股子不羁,让人觉得和他的穿着是那么的搭配,如此的另类却又让人心生几分羡慕。
是啊,揽着惊艳舞伴,在飞扬的舞步间忘情,又有几人能与!?
停了,几个凸肚的爷们自动地和旗袍妹分开了,生怕自己笨拙的舞步惹人笑话,慢慢地舞池中仅余两人。动作幅度很大的探戈让单勇的额头也微微见汗,自打在师姐面前丢了个丑,单勇闲瑕时就对着镜子苦练,也许是期待着有一天再拉着师姐惊艳全场,却不料在这个不经意的时间,不经意的场合找到那么点感觉。
对,感觉,即便是一身ol工装也掩不住千娇百媚,每每看到李玫莲的眼神炽热总让单勇有一种春心萌动的欲望,蟹行猫步间,两人像心意相通一般,在行云流水中交换着炽热的眼神;甩胯摆腰间,单勇总感觉眼中的李玫莲是一条动感的曲线,似乎是衬托自己的刚劲一般,两个人步子说不出的契合。
场上有人在窃窃私语了,知道李玫莲是谁,但不知道共舞的这位何人?这回倒轮到陶芊鹤心里泛着莫名的酸意了,其实她本想拉着廉捷跳的,不过没有试过,肯定不会配合的这么好。
转换步、交叉步、旋转步,眼花缭乱中单勇顺势从围观的旗袍妹的托盘里捻走了一杯鸡尾酒,此时几乎到了乐曲的尾声,蓬得儿蓬的激昂鼓点声音节点落时,单勇一手揽佳人,一手持浅杯,在定格动作的同时,借花献佛般地递上酒杯,倾身的李玫莲一仰,哈哈笑着在众女宾艳羡的眼光中接到手里了。
周围,响起了好一阵掌声。
抿了口,李玫莲笑着把酒杯递走,直挽着单勇道着:“这是我到潞州跳得最畅快的一曲了。”单勇尚未答话,几位好事的女宾已经围上来了,搭着李玫莲,不过眼睛却盯着单勇,其中就包括那位特殊胖的,李玫莲很知情达意的解围道着:“不许抢我的舞伴啊,也不许打听,他的来历、身份属于本会所最高秘密,想认识只能改天约了,前提是必须获得我的允许。”
这当会倒把单勇当成金豆豆了,一干女宾斥了李玫莲几句,此时却是觉得单勇这番貌不其扬的打扮说不定真有什么玄机,不问了,不过肯定私下里要刨根问底了。好容易打发了几位,舞曲再开,两人靠着窗边乘凉,李玫莲几次看同样意犹未竞的单勇,突然轻声道了句:“你心里有一个女人,你很爱她。”
“嗯?看出来的?肯定有了,而且不会是男人。”单勇笑道。
“从你的眼睛里感觉出来的,你把我当成她是吗?”李玫莲笑道。
“嗯,你的舞步和她的一样好,或许她的更好一点,如果和她配合,我会很紧张的。”单勇笑道,李玫莲转了个身,望着窗外,笑着道:“那你应该常来,否则我无法提高啊。”
单勇没说话,只是浅浅笑着,此时那似笑非笑的笑容,在李玫莲眼中看来仿佛颇有深意一般,又问道:“你是太看重会费,还是看不起这幢会所?好像你根本不在意一样。”
“我不太喜欢这个环境。”单勇道。
“太乱了,还是太差了,除了开业热闹点,剩下的时间都很私密的,不会这么喧哗。”李玫莲道。
“不是太差,是太好了。”单勇道。
“太好了?”李玫莲不解了。
“对,太好了,走进这里是处处享受的是尊崇,可走出这里,我就得开上我的破车,开始挣幸苦钱了。就像灰姑娘脱下水晶鞋一样,会很不适应的,所以我还是觉得生活得现实点好一些,太大起大落了,人容易苍桑。”
单勇很正色地道,也许正是他心里的想法。李玫莲听得既有几分道理,又觉得哪里很好笑,可偏偏又找不出驳斥这个拒绝的理由,在看到单勇又流露出那份自信来时,她莫名地道了句:“虽然你还没有水晶鞋,不过你绝对不会是灰姑娘,没准我才是,在等一位王子。”
从调侃进入调情ing了,单勇给了个复杂的凝视眼光,李玫莲回敬了一双如水的双眸,良久未言,只待有位男宾上前请李玫莲跳支舞,两人的凝视移开目光,不过那同时难以读懂的眼光中蕴含了多少话,很值得人想入非非啊。
勾引!?单勇心里泛起一个让他并不厌恶的词,突然觉得这暧昧很好玩,不过有一种感觉也更清晰了,这是带着目的的勾引,别有所求的暧昧,就像柴占山一样,他一定也有着某种目的才折节相交,是什么呢?
单勇数了数自己的身家,顶多一幢房子加一辆车,还买不到市中心好地段,更买不起进口的大品牌。不在钱上。那在什么上?交往的稍深一点,单勇对于阴暗把握的那样的准确,几乎呼之欲出一个结果:有人要逆袭了。
除了秦军虎没有第二个人,孔祥忠出狱、陈寿民全家倒霉、又凭空地在潞州这个三线城市出来这么一个顶级会所,调动的还是柴占山这号黑白掺半的人物,除了携款出逃的秦老虎,单勇还真想不起其他人来,如果是其他人,那就不会和自己有关了。
想到此处的时候,单勇悄悄的蹑足退出了,只有陶芊鹤注意到了他的退场,不声不响,让她很意外,今天最有资格招摇的却激流勇退了,等舞曲完时,李玫莲找不到单勇,看她来回问着服务生好不懊丧的样子,没来由地让陶芊鹤好一阵高兴。
人已经出了会所了,出门时笑了笑,他那辆车已经被会所服务生遮羞似地盖了块车布,全蒙住了,掀开来扔过一边,呜呜几下才发动着了破车,倒着车,冒着黑烟,呜呜摇摇晃晃走了。到拐弯时单勇才回头看了眼,笑着道了句:
“哥不是王子,是痞子。想钓哥上钩没那么容易。”
想清了此节,反而让单勇觉得轻松了,要真是秦军虎,那他针对的就不光是我了,毕竟把他搞倒台的,我在暗处,很多人在明处;我一文未沾,可很多人装了个钵满盆盈。顶多找人打我个半死,要命的事可轮不着我摊上。
一路哼哼着梆子调,回市区的路却走得比来时更轻松了…………
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