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匪之间的较量有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是必需的,只要不违反相关法律法规。总不能跟这些长年靠扒窃为生的蟊贼一直讲道理吧?至于怎么干的,民警没问,不过他们发现,这些蟊贼对那两位反扒有极度的恐惧了,一边交代,一边满身挠痒痒,眼睛左顾右盼,生怕那俩再回来似的。
余罪没有参加审问,他拿着一张描蓦出来的画像,在贼堆里的转悠着。哦哟,这帮货呀,帅得冒泡的、丑得掉渣的、老得快走不动的、小的看样子才刚成年的……在滞留的房间里窝了二十几个,外面沿着暖器管子,还铐了十几个。他寻着目标,看到一位中年人时,叫了声:“伸出手来。”
那贼老老实实伸出来了,他看了食指和中指间,然后一展画像问着:“认识吗?”
那贼眯着眼,仔细看了看,茫然摇摇头,不认识。余罪踹了一脚,略过了。
画像是一位女人,就是那天遇到的女贼,余罪仔细琢磨过,这是个手法很高超的贼,如果要找,怕是得从她的同行中找。要找那种业务熟练、技术过人的扒手,太小的不行,太老的不行,用镊子的不行,还有问几句话就发现智商不太高的也不行,连问数人,让他好不懊丧,居然没人认识。
“认识吗?你要认识这个人,放了你。”余罪诱道。又找上了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,是商场扒窃时被捉来的。小伙子穿得油头粉面,十指修长,不知道还以为是弹钢琴出身的。不过余罪发现,这人的手法不错,两指间磨出茧子来了。
“真的假的?”帅贼动心了。
“抓得了你,还放不了你呀。”余罪很拽地道。
“这是……”小帅贼仔细瞄了瞄,然后脱口而出,“像林志玲……像、像不像?”
“哎哟!”那帅贼捂着脑袋,被余罪干了一巴掌,他好不委屈地道:“这妞我又没怎么样过,干吗对人家这么凶……”
明显是个滥竽充数的,余罪略过了,又找几人,这些蟊贼说长扯短,没一个能认出来的,让余罪好不失望地出了滞留室。他蹲在门口点了根烟,看了眼凭记忆描出来的女贼,很漂亮,确实有点像明星。大多数美女的脸都有某种共通之处,那就是能挑起他内心的某种渴望。
比如你看到的第一感觉是,很萌很可爱,有怜爱的冲动,或是很性感,抑或是很高贵,有把她征服的渴望。
面前这张画像,就激起了余罪的所有欲望,他在想,也许真的是自己看到的那一刹那心旌失守,才让女贼钻了空子。要是个丑得像李二冬的女贼,肯定他妈的一脚就踹翻在地打上铐子,哪至于有后来失手的事。
这么说来,倒不怨那女贼,只能怨自己想法太多。他摸了摸脸颊,收起了画像,没有找到,就想法再多也没办法,就欲望再多,也全部成了失望。
“余儿……余儿……”有人小步颠着来了,是鼠标。余罪摁了烟头,随意地问了句:“怎么了?玩得爽了吧?”
“呵呵,是挺爽,这些蟊贼,还没有狗熊和牲口他们耐折腾,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……哎对了,给你介绍一位美女。”鼠标说着上来了,背后跟着位姑娘。哦,余罪一眼分辨出来了,是那位公交车上丢了钱包的女失主。
“认识一下,我叫来文,姓来,来去的来,文章的文。”失主伸过手来了,很俏的一位小姑娘,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一眨,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本人的气质,觉得比发飙的时候要漂亮了很多。
余罪这会儿可没有审美的心思,他无聊地摆摆手道:“谢就不必了,以后小心点。”
手也没伸,那姑娘尴尬地把手缩回去了,看了鼠标一眼。哎哟,鼠标可丢面子了,人家作完笔录,专程要感谢反扒队员,个个都如蒙恩宠,可不料余罪给人家这态度。鼠标赶紧解释着:“来姑娘,甭理他,他有点缺心眼,不太会说话。”
来文扑哧一笑,故意道:“不会吧,我看你们队员都听他的嘛。”
咦?眼睛还挺亮,鼠标笑了笑,又污蔑着余罪道:“您不了解,他这人不像我,他只对贼有兴趣,对美女没感觉。”
来文姑娘又被逗笑了,笑对一言不发的余罪道:“这位警察同志,不至于对群众这么冷淡的态度吧?”
“都说了,以后小心点,套近乎就不用了。”余罪道,果真是冷到极点的态度。
咦,把美女给气得,直接换了不客气的口吻道:“喂,小警察,不至于这么拽吧?我勉强也算个美女,你再勉强也不算个帅哥,拽什么呀?警监都没你这么拽的。”
“不要刺激我,我知道你干什么的,也知道你想干什么,知道我是警察,还在我面前玩花样?”余罪不屑地撇撇嘴,突然想起了傅国生身边的那位美女,沈嘉文。很多有心计的女人比男人更可怕,特别是有心计也有脸蛋的女人,更恐怖。
“你……你知道……我是干什么的?”来文奇怪了,指着自己,看看余罪,又看看鼠标,鼠标茫然一脸,就照过两回面而已,肯定不知道,来文一下子笑了: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猜出来的。”余罪道,此时像一个修炼者,很多不在眼前的事却洞明在他的心中,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,可就是在心里已经有了定论。
“那你说我是干什么的?”来文饶有兴趣地问。
“和新闻有关。”余罪道。来文一撇嘴,笑了,不置可否,这个细微的动作被余罪捕捉到了,他补充着:“记者。”
“绝对不是,严警察,你看我像记者?”来文指指自己,笑着道,她问严德标,鼠标只注意脸蛋和胸围了,哪能看出内在来,摇摇头道:“我……我怎么知道?”
“我还看得出,你混得一般,中等偏下,还没挂上职位是不是?”余罪道,瞥眼瞧着来文。来姑娘脸色一沉,不过马上笑了:“你在说我?”
不承认,余罪笑了笑,只觉得这些否认比直接承认还让他确定似的,看看来文的打扮又道:“还在一线混是吧?不是本地人是吧?你那行出头比我们这行还难,是吧?想在这儿掘点宝给自己镀镀金,是吧?这行不通的,这儿的保密性很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