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附议,得猛宰啊。”董韶军道。
“一边去,以后他妈谁吃饭敢叫你。”李二冬苦着脸道。
“不叫正好,省得讹我掏钱。想宰余贱可没那么容易,得咱们群策群力才成。”董韶军强调道,其实他也很想那位远赴乡下的同学,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而已。
正商量着,有人笑着问了:“你们不会在讨论余罪吧?”
众兄弟一看是周文涓,马上收敛了不少。而奇怪的是,老是板着脸的文涓难得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。
“你咋知道?”熊剑飞异样了。
“猜的呗,想不想他?”周文涓笑着道,用轻松的口吻说话。
“想他,切,那是犯贱。”孙羿道。董韶军却是稍有失落,直说这个贱人也不来看看他,张猛和熊剑飞却是抢着道:“非常想,自从哥们儿学艺归来,老想摁住余罪揍一顿了,谁知道这家伙先进医院,后回乡下,搞得一直无法如愿。”大家七嘴八舌一说,就没一句好话。把周文涓说得越笑越灿烂了。
就在这时,厚厚的布门帘突然被掀了起来。有个声音随着冷空气灌进来了:“真扫兴,大老远来了准备请请你们,就听了这么一堆负面评价。”
应声而入的,可不是余贱是谁?一身警服,歪扣警帽,冒火地捋着袖子进来了。一室皆静,都痴痴地瞪着余罪,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,余罪被贬到那么远的地方,肯定有点不忿,此时听到大家私下里讨论,还没准儿余罪给郁闷成什么样子呢。
不过看来大家是低估余贱的承受力了,这副样子,穿着警服在乡下还没准儿怎么耀武扬威呢。众人愣着,那边余罪粲然一笑,对着周文涓道:“看看,我的气场一出来,吓得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。”
这一下子,大家“嗷”的一声全扑上来了,李二冬兴奋得蹦了老高,和余罪抱了满怀,孙羿紧接着也扑了上来。那边张猛和熊剑飞上来就极尽调戏之能,摸着掐着余罪。余罪奸笑着坦然受之,对着站着看的董韶军道:“烧饼,把你关哪儿训练去了,练得这么深沉?”
完了,这一问引得李二冬神往地道:“排泄物研究所,知道不,专门研究大便的。”孙羿也凛然道:“一边看便便,一边往嘴里吃,你能办到吗?”熊剑飞却是得意地和余罪道:“你知道屎能吃吗?答案是能吃,不信你问他。”
董韶军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用另类的眼神看他,毕竟自己从事的这份专业,比法医还让人不好受。他看到余罪惊愕的眼神笑了笑道:“要不别算上我了,省得你们吃饭都呕出来。”
哟,伤自尊了。众人齐齐闭嘴,有点不好意思了。余罪上上下下看着董韶军。他知道许平秋把这群哥们儿扔到了不同的地方,数月没下落的就是董韶军,看来也是从事着旁人难以理解的工作。思忖片刻,余罪笑着摇头道:“你想溜都不行,以后请客一定得带上你。”
这话说得透着亲切,不过下一句就难听了,余罪一瞧虎视眈眈的众人又道:“烧饼,吃饭时候把你专业给他们讲讲,最好都没胃口,咱俩吃。”
董韶军一愣,随即笑了,众人脸拉长了,这才省得,余儿的贱性不是减了,而是又有了长足的进步。你一拳,我一肘,他一搂,你一抱,又恢复了曾经的那种亲切。拥簇着出门时,熊剑飞说了,兄弟里少个了汉奸,那货现在好像发了,不搭理兄弟们。孙羿却道多了位兄弟,指的是周文涓,周文涓笑而未语。可不料外面还有一位不请自来的李逸风,余罪正要介绍,不料李逸风早被这干刑警的气场震得目瞪口呆,特别是威风的张猛、凶悍的熊剑飞。他紧张而又兴奋地握拳在胸前,看着熊剑飞嚷着:“哇,所长,你这么多兄弟啊……看来跟你混对了啊。哎,这位大哥,小的李逸风,羊头崖乡派出所民警,余哥属下,您老怎么称呼?”
众人哈哈笑着,兴奋地挨个自我介绍,一下子让李逸风认了一堆哥哥,立时就称兄道弟,哎哟,那脸皮厚得有直追余罪之势。
久别重聚,看来今天要热闹一番了,不多会儿,闻风而来的越来越多……
聚难别易
到北郊五龙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,这里是豆晓波工作的地方,张猛和熊剑飞没事,都凑着来了,乡警李逸风自然是跟着。余罪驾车到门外就已经进不去了,报了名,验了证件,还不许自己进去,要在门外等着。
“啥地方,规矩这么大,比我当兵时候军区大院看得还严。”李逸风不屑了。
“你当过兵?”张猛一脸不信。
“那回头练练?”熊剑飞给了个挑衅的眼神。
“文艺兵,跳芭蕾舞,你们谁跟我练练?就这样……”李逸风踮着脚,来了两个天鹅动作。别说,还真有模有样,惹得熊剑飞和张猛哈哈大笑,直说余所长带的属下,怎么和他一般贱。
“唉,牲口,狗熊……我说,你们俩干得咋样?”余罪没说笑,异样地问了句。张猛拍着胸脯道:“当然不错。”熊剑飞本想要补充一句,不过看余罪那撇嘴的眼神,话咽下去了,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。
“啥意思?二位哥哥这么威风,什么咋样不咋样?”李逸风不懂了,余罪一把把他拉到一边,一掀张猛的衣服。哟,看得李逸风心里咯噔了一下子,只见铐子、手枪,就别在张猛腰间。张猛笑了笑问着:“怎么了?羡慕?”
“羡慕个球,悠着点啊,去年抓贩枪的,我们听说你们俩蠢货直接就冲进去了?”余罪凛然问,那在他看来才是最不可思议的事。
成功一次当然是名声大噪,可不可能每一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。张猛讪笑着道:“脑袋一热,就冲进去了。呵呵,谁知道那几个货先被吓了。”
“亏是老子手快,要不你他妈现在早生活不能自理了。”熊剑飞道。看来两人有隐情,他一骂,张猛反而不敢接茬了。余罪一抓狗熊的肩膀,笑了笑道:“你也是,该拉,就拉住他。有案子一定听指挥,千万别逞能。”
最不听指挥的,反而教育别人听指挥,熊剑飞一笑,正要反驳一句,不料看到余罪很关心的眼神时,他明白了,余罪经历的那件事,已经就是个很好的教训了。熊剑飞点点头,说了声谢谢,张猛却是问着:“哎,余儿,我可听说了,羊头崖那鬼地方,连撤好几任乡长、派出所长,你可别再犯贱了,一撤就拉倒了。”
“还有乡党委书记和副乡长,去年火灾,一撸到底了,乡政府就剩了个干事。”李逸风道。
这么说起来了,其实到那地方挂职当个副所长,甚至要比市里当个普通的民警还不如。不过余罪无所谓了,他笑着道:“已经不错了,我以为我的警服要被扒掉的,谁知道反而升职了,呵呵。”
“啥意思,哎,猛哥,啥意思这是?”李逸风不明白了,问领导他肯定不说,问张猛,张猛也笑着,没说,熊剑飞却是斥了句:“小屁孩,别多问。”
在这个环境里李逸风可是绝对的弱势,他一瞅熊剑飞那体型就很有冲击力,不敢问了。又等一会儿,看到一位身着警服的颠儿颠儿跑过来了,脸上很惊喜,老远招着手,到了门口,急切问着:“呀,你们怎么来了?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?”
“没来过缉毒犬培养基地,专程来看看。”余罪笑着道。